奈何明月

我当然爱他,我始终爱他

【莫雷蒂家】圣餐受领

summary: 神说,迪西馅饼是我的肉,甜冰茶是我的血

又名不按时回家吃饭的邪神会被妹妹没收下午茶

小克沉睡后时间线,小克马甲在塔罗会一件不剩,莫雷蒂家知道小克是愚者

  

  

他们怎么敢侮辱鲁恩的菜谱的,梅丽莎捧着一本封面朴素泛黄的厚本双目无神,纸张毛燥破损的边缘是它历任主人饱受摧残的证明,适量,少许,视具体情况,模糊不清的量词几乎充斥了整本书,看得梅丽莎作为一名严谨的机械学者一头两个大。

  

一本据说有着古老历史的菜谱——的翻译本,这是梅丽莎在这次拜亚姆非凡者聚会上的战利品。他的上一任拥有者宣称这是一本极有研究价值的来自古代的菜谱,其价值之高足以拯救除因蒂斯以外世界上所有饱受摧残的味蕾,他深受其内容感动,决定将这份福音传播于大地之上,只要五苏勒!五苏勒买不了吃亏,五苏勒买不了上当,五苏勒附赠翻译版本,大家不要错过......梅丽莎自动过滤了兜售者后面的煽动性吆喝,考古学家和鉴定师的能力让她一眼识破那小厚本不超过五年的可怜历史,真正让她注意的是上面的文字。

  

梅丽莎紧紧盯着那本随着兜售者的动作在半空上下晃动的本子,故意做旧的书页好像随时准备着奔向自由,里面的内容在翻飞中若隐若现,梅丽莎仅仅犹豫了片刻便坚定的举起手,然后顺利地在唇枪舌战后以二苏勒八便士的价格拍下了这个显然是伪造的古籍和其翻译本。

  

她在拜亚姆的旅馆位于一条繁忙的小吃街边,即使落日后窗外的叫卖声也不绝于耳,梅丽莎坐在窗边的木桌旁,闻着窗外飘进的烤鱼香气打开了这本拙劣的仿制品,于是她看到端正的方块字在绯红的月光下流淌。

  

是罗塞尔文,又是罗塞尔文,近年来大批宣称掌握了这古怪文字破解办法的人如气泡般不断冒出,但他们只接受模糊的翻译工作,绝不外传翻译方法,他们无一例外将罗塞尔手稿称为日记,有好事者专门比对过他们对同一手稿的不同翻译版本,发现内容竟然大差不离,但仍然有人怀疑这是一场大型合伙诈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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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丽莎本不在乎这场声势浩大的考古讨论,直到她从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中醒来。

  

夜色中飞驰的钢铁怪兽,高耸入云的玻璃大楼,还有在半空滚动闪烁的虹光,梅丽莎惶恐而着迷,她徘徊在一块发光的立牌前试图观星辨认方位,抬头看见天上银色的月亮。

  

银月,女神信徒的身份让她几乎下意识认为这是一种亵渎,但她还未来得及思考其中的宗教含义就被人打断了思路:“你好,那个,我注意到你在站牌前徘徊很久了,请问需要帮助吗?”温和的嗓音说着不属于世上的任何一种语言,但梅丽莎却奇怪的听懂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那几乎令人落泪的熟悉感让她猛地转过头——两双相似的棕色的眼睛同时照出对方的影子。

  

“我梦到克莱恩了,”第二天的早餐桌上梅丽莎以肯定的语气向所有人宣布,“或者说克莱恩梦到我了。”叮叮当当的进食声整齐地一顿,三双眼睛齐刷刷向她看来,小侄女立刻欢呼着举起刀叉,“触手叔叔!”

  

“克莱恩怎么样?状态还好吗?”反应过来的班森慢了半拍才紧张问道。

  

“看上去有点疲惫,黑眼圈也有点重,但总的来说气色还算不错,我碰到他的时候他大概是刚刚下班,”梅丽莎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把那些奇妙的造物全盘托出。

  

老实说梦里那个古精灵长相的男子与克莱恩面容上几乎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但梅丽莎只消一眼便明悟那是他们久未谋面的家人,她甚至确定克莱恩也认出了她,只是碍于某些不能言明的隐秘才没有直接与她相认。

  

“他还带我在梦里吃了一整晚的大餐,从街这头一直吃到那一头。”

  

这家餐厅的冰淇淋口味醇厚绵密,那个小摊的烤串风味十足,这家蛋糕店的柠檬慕斯是一绝,那家旋转餐厅有最好的夜景和最鲜嫩的西冷牛排,克莱恩领着梅丽莎扫荡了一家又一家高档餐厅和街边摊位,可每当梅丽莎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就会被他又一段长长的美食鉴赏感言打断。

  

不要问,梅丽莎,不要问,克莱恩的眼神近乎于恳求,梅丽莎沉默地和他对视着,终于下定决心般扭头看向街边靓丽的橱窗,一个带着粉色蝴蝶结的白猫咪简笔画正冲她眨眼。

“我要吃这个。”

梅丽莎指着那个花着猫咪的奶油蛋糕,她生平第一次这么毫不犹豫地、甚至是赌气般地提出要求,而她的二哥如蒙大赦般拉着她走进蛋糕店里把菜单从上到下全划拉了一遍,开心地看她吃了一块又一块或淋满糖浆或撒上巧克力末的甜品。

  

笑得像个卷毛狒狒,梅丽莎在心里默默评价道,他们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在各式各样的美食间穿梭,街道逐渐从开始的流光溢彩变得漆黑寂静,路边的房屋也变成了鲁恩的常见样式,梅丽莎走在克莱恩身侧,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廷根时的样子。

  

“到了。”他们最终停步于一栋联排房屋房屋前,水仙花街二号的门牌在夜风中吱呀作响,梅丽莎看着她的二哥转过身向她微微行礼,“该回家了,这位小姐,你的家人都还在等你。”

  

“那你呢,克莱恩,”梅丽莎上前一步,倔强地直视克莱恩的双眼,“你知道我们还在等你,你肯定知道,我们都很想你。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没有得到回答,克莱恩侧身拧开大门,一股温柔而不容置疑的力量就把她推进了门里,她只来得及回头看到克莱恩在门口拉得长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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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个梦的第二天,梅丽莎在早上和家人分享了克莱恩的近况,中午去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事假,下午提着行李箱站在港口,去拜亚姆的船票被紧紧地攥在手中,晚餐吃的是船上新鲜的炸飞鱼肉,口感弹牙,肉质鲜美,但她还是更喜欢梦里那盘据说叫清蒸石斑鱼的味道。

  

作为曾经的通识者她清楚地记得梦里的每一个细节,从街边橱窗梦幻的灯光到光滑石板铺成的行道,还有满大街乱飞的罗塞尔文,那些或圆润或飘逸的方块字体镶嵌在目所能及的每一个角落,而梦中的克莱恩辨认它们如同呼吸一般自然,好像某种深入骨髓的本能。

  

那些宣称自己掌握罗塞尔文的人,他们在听到格尔曼·斯帕罗和梅林·赫尔墨斯的名号后不约而同地从世界各地向拜亚姆涌来,急匆匆的迈入愚者教堂的大门,在聆听布道之后不少人都选择当场改信愚者,于是坊间流传愚者有许多狂热的朝圣者追随,但梅丽莎实际见过后不由得对朝圣这个前缀产生了怀疑。

  

她捧着一只特亚纳坐在愚者教堂门口的长椅上,看着信众和教会人员进进出出,梅丽莎不用任何能力就能相当轻易地辨认出来哪些是普通人,哪些是罗塞尔文的破译者。前者让她想起走入黑夜教堂的自己,后者让她想放学回家的小侄女,当露丝和班森都要临时加班时,接送女儿的工作总是交给梅丽莎,她站在学校门口试图从一群小不点中准确揪出自己家那一只,而小侄女就会带着这样的神情扑进她怀里。

  

不,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梅丽莎注视着一位她可以确认是罗塞尔文破译者的教会人员,他大概是刚出任务回来,正坐在教堂内的椅子上闭目养神,梅丽莎不动声色的辨认,放松、疲惫、满足,她揉揉眼再看过去,哦,还有一点怀恋,一点遥远的...悲伤?

  

现在梅丽莎完全确信了,他们一定是和克莱恩来自同一个地方,梦里克莱恩微笑着向她介绍那些灯红酒绿的招牌时,那一点遥远的悲伤同样没逃过梅丽莎的眼睛。

  

可是克莱恩,除了廷根你还能来自哪里,是那个即使在夜晚也闪闪发光的梦境,还是那轮银色的月亮?

梅丽莎无端的感到一点闷气,她端起特亚纳猛吸一口,清甜爽口的果汁起到了不错的安抚效果,她漫无边际的想着克莱恩大概也很喜欢这个饮料,还有那些香料味浓厚的烤鱼,不然他怎么会把教堂安在这么炎热的地方,正装会在他身上融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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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第二次来拜亚姆,而第一次来则是在刚刚从伦纳德和奥黛丽处得知克莱恩的消息时,莫雷蒂家倾巢出动,事假病假公差私差,最终一家人挤挤挨挨的在二等舱里面面相觑,这才来得及反思他们请假的事由似乎多少有些荒谬,但所有上司都像瞎了眼一样豪爽的开了假条,甚至带薪。

  

“他现在非常需要你们。”贵族小姐和值夜者——梅丽莎早就怀疑当初克莱恩的真实职业——一起出现在金斯特街二十六号门口,两人的长相都出类拔萃,但路过的行人全都视若无睹。奥黛丽率先开口,伦纳德补充解释,一家人被这离奇的消息砸得晕头转向,只有早已了解非凡的梅丽莎还勉强保持着镇定,但他们很快就理解了最重要的一个事实:克莱恩需要他们的帮助。

  

拜亚姆的愚者教堂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主教向他们介绍光辉伟大的愚者,神弃之地的救主,仁慈而伟力的神明,“我们的主执掌着奇迹的权柄,他几乎无所不能。”主教庄严地布道,翻看圣典的动作轻柔而虔诚,莫雷蒂们看着他充满崇敬的神情却只感到不适和别扭。

克莱恩是历史系的优秀毕业生,温和风趣的绅士,莫雷蒂家的次子,执掌着莫雷蒂家厨房做饭的权柄,梅丽莎在心里一句一句地反驳,我们的克莱恩才不是无所不能,你看,他现在还需要家人的帮助,他甚至曾经忘记怎么给怀表上发条!

  

好在这让人尴尬的传教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他们很快被一位年轻的半巨人长老领进了教堂后一个充满阳光的花房,地上是准备就绪的祭台,半巨人长老上前一丝不苟地举行仪式,然后就默默地退出了房间,烛火蹭的一下亮起,看不清的灰雾弥漫在整个花房中,一根触手从中犹豫地伸了出来,缓慢的向他们摆动着,然后立刻就被三双大手小手紧紧地抱在一起。

  

梅丽莎到现在都没能理解所谓的克莱恩需要家人们帮忙具体是什么意思,他们上次来拜亚姆见克莱恩的时候只是在聊天,聊了一整个下午,他们用嘴巴说,克莱恩用肢体语言回应,天知道他们为什么能理解一根触手扭动的意思!单方出声的交流竟然亳无障碍,甚至还讨论的十分热烈,克莱恩从一开始没睡醒一般的只能缓慢摇晃进行回应,到最后甚至能用赞同的神态和班森一同嘲讽那些愚蠢的财政雇员。

梅丽莎敢说克莱恩一定非常喜欢他的侄女,小姑娘被一根触手的举高高逗得咯咯笑,还不知道被施加了什么非凡能力竟然能在房间里到处乱飞,班森无奈的神情和露丝有些担忧的神情他全当没看见,最后所有莫雷蒂们都在天花板上漂浮了——克莱恩试图向他们证明他能保证飞行没有任何风险。

  

召唤结束后,那位据克莱恩说叫戴里克的长老很快找上了他们,尽管他们觉得自己并没有做什么事,戴里克还是向他们表示了非常纯粹的感激,“多亏你们的到来,世...愚者先生的状态稳定多了。”半巨人热情的和他们挨个握手,拜托他们如果有条件可以在家里也多召唤愚者先生聊聊天,“他真的很开心见到你们。”戴里克如此保证道。“可是,我们是女神的信徒,这真的不会引来神罚吗?”班森踌躇了一会,还是提出了这个稍显不敬的问题,可是戴里克却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笑得更灿烂了,他向他们保证绝不会出现这种事,愚者先生和黑夜女神是关系很好的盟友,祂不仅默许甚至可能乐见其成。

  

于是祭台长期霸占了金斯特街二十六号的日晒屋靠窗位置,蜡烛和纯露塞在房子里所有伸手就能够到的角落,小姑娘在学会书写正确的文书格式前就学会了用古赫密斯语念三段式尊命,她在每个周末的下午往祭台上摆满妈妈做的甜饼干,用自己的零花钱从街边买来香喷喷的迪西馅饼和两杯新鲜的甜冰茶,然后熟练地召唤他的触手叔叔来一起享用下午茶。

  

“克莱恩叔叔,你什么时候回家?妈妈和姑姑每个周末晚上都会做很多好吃的,还有烤肉排,你真的不来跟我们一起吃吗?”这时候触手又装作听不懂她说的话了,它慢吞吞的卷走祭台上的最后一块甜饼干,像海绵一样把甜冰茶吸得干干净净,然后砰的一声消失在灰雾里。梅丽莎有空时也会参加这小小的茶话会,她相信总有一天,至少是在一切结束后,莫雷蒂家的餐桌上会重新添上一副刀叉,但在看过那个熠熠生辉的梦之后她却不那么确信了,现在的克莱恩要回去的地方究竟是哪里,莫雷蒂的餐桌会是其中一个目的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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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要学会制作上面的菜?”那位属于愚者教会的罗塞尔文破译者、来自银月的异乡人接过那本破破烂烂的菜谱,稍微翻阅了一会就把它递回给梅丽莎,“可以尝试,但是想要完全复制原本的味道几乎不可能,”

  

他指着其中一页的两个方块字体向梅丽莎示意,“因为有些调料在这里根本不存在,比如这个——酱油。”最后两个字音是用梅丽莎在梦中听到的语言说的,他解释到这是一种棕褐色的液体调料,味道咸,能提升菜品的鲜味,通常用大豆制成。

  

梅丽莎有些不甘心的追问:“就没有其他的替代品吗?”

  

“就我目前尝试过的调味料来看,没有。”他挠挠头,“不过别担心,即使最后的成品与原版不是非常接近味道也能算得上不错了,”他宽慰道,“我上星期刚刚试着做了一次酿豆腐给家里人吃,就他们的反馈来说味道似乎还算不错...”

  

梅丽莎瞬间捕捉到其中的关键词,“家人?可是你们不是来自...”疑问刚脱口而出她就后悔了,对面的人看她的眼神一下变得犀利了起来,梅丽莎赶忙解释道:“我有一个兄弟,他和你们是一样的情况。”

  

他顿时松了口气,“你要知道,真正了解我们来历的人其实并不多,”他顿了顿,重新露出一个微笑,“至于家人嘛,你刚刚不也说了吗,你有一个兄弟和我是一样的,你不就是他的家人吗?”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既然你了解内情那你也应该理解,我已经不能算是原来的那个‘我’了,但我与原来的‘我’也不能算是完全不同的个体,具体来说就像是两个灵魂融合在了一起,只不过最后是我占主导而已,所以我依然爱着我的家人们,他们也是我的家人,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他似乎有一点点担忧和沮丧,但很快就振作起来,“我也想跟他们解释具体的情况,但是他们都是不了解非凡的普通人,所以我决定先从介绍我那个家乡的菜开始一点点尝试,我希望,我希望他们能接受现在的我。”

  

梅丽莎又从他身上看到克莱恩的影子了,但这次不再是那遥远的悲伤,而是一点紧张,一点局促,一点担忧,还有小心翼翼的期待,他眼睛亮亮的向梅丽莎描述他下次想给家里人做什么好菜,就像梦里克莱恩眼睛亮亮地问梅丽莎想要吃什么甜点。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两人在教堂门口的道别的时候,梅丽莎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叫住了那位赶着去买菜的非凡者,她拿出随身带的草稿本和钢笔,稍稍回忆了一下,然后在纸上刷刷画了起来。“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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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丽莎最近好像多了个新爱好,她在休息时间长期霸占金斯特街二十六号的厨房。”露丝坐在客厅里与丈夫闲聊,时不时朝厨房看过去一眼,虽然她也明白梅丽莎作为一个细心严谨的成年人不会做出炸厨房这种事,但尝试新菜的过程总归是有些不可预测性的。

班森翻过一页手中的杂志,看上去对妹妹的改变颇为放心,“没关系的露丝,要知道在克莱恩学会做菜之前我们家一直都是梅丽莎掌勺,她有分寸的。”

  

有分寸的梅丽莎对着锅铲哗哗翻页,在把这本旧菜谱真的弄散架之前终于决定了今天的实验对象。二十克白糖和二百毫升牛奶搅拌均匀,加热到微微冒泡后倒入碗中冷却。梅丽莎小心翼翼地把等待冷却的牛奶放在一边,然后另拿一个小碗磕开两个鸡蛋,她回忆着露丝的手法把蛋黄在两个蛋壳之间倒来倒去,蛋清就乖乖地落到下方等待的空碗里。

  

蛋黄留起来,晚上还能做个蒸水蛋...梅丽莎在心里嘀嘀咕咕,手里一刻不停的把蛋清打到均匀,回头去拿那碗已经冷却凝出奶皮的牛奶。拿一只叉子挡住奶皮,让底下的牛奶慢慢倒入装蛋清的那个碗,然后把牛奶和蛋清搅拌均匀,梅丽莎一手拿筛子一手端碗,稳稳的让牛奶蛋清混合物滤过筛网回到保留奶皮的碗里,然后盖上小碟放进大锅隔水加热八分钟关火,再用余温加热五分钟。把锅盖揭开,甜甜的奶香和水汽一起溢了出来,梅丽莎端出那碗白色的凝胶状甜点,平稳的向日晒房走去。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把房间烤得暖烘烘的,小侄女这会还在学校上文法课,梅丽莎把这据说叫双层皮牛奶的甜点放在祭台上,就着上次没用完的蜡烛举行仪式。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梅丽莎恍惚了一下,继续念下去,“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话音刚落,烛火就立刻膨胀了起来,原本充满暖意的日晒房光线一下变得昏暗,看不清花纹的触手伸出,朝梅丽莎挥舞了一下打个招呼,然后立刻被祭台上的小碗吸引了注意。触手缓缓地围着甜点游走了一圈,最后尖端对准梅丽莎微微弯曲,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这是双层皮的牛奶,克莱恩,”梅丽莎假装没注意到触手明显的一顿,“我在一本用罗塞尔文写的菜谱上学的,克莱恩,你试试味道是不是一样的。”触手犹豫了一下,小心地圈住碗把自己埋了进去。

  

梅丽莎紧紧盯着触手上面看不清楚的花纹缓缓说到“克莱恩,我还找那些会罗塞尔文的人学了一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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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应该是一张工作名牌,我们那里的工作名牌。”那个罗塞尔文破译者只看一眼便低呼出声,他惊奇地看着本子上的草稿,“你从哪里知道这个东西的,你兄弟告诉你的?”梅丽莎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这样的工作牌他在鲁恩助学基金会也曾经看到过,她指着那个在梦境中克莱恩一直带在胸前的小卡片,指着上面最粗最黑的文字问:“麻烦你告诉我,这三个字怎么念?”

  

zou...  

zho...

周...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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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瑞。”梅丽莎缓缓地,咬字清晰地,三个字音一个不差地,对着触手郑重宣判道。

  

“周明瑞,周明瑞·克莱恩·莫雷蒂。”几乎梅丽莎每念出一个音,触手就要瑟缩一下,最后几乎都要整个缩回烛火中去,梅丽莎一把抓住还没缩回烛火的部分触手把它拉了出来,几乎要把它摁到祭坛上不得挣扎,“周明瑞·克莱恩·莫雷蒂,明天是我们的周末家庭聚餐,”梅丽莎恶狠狠的威胁道,“如果你明天不来参加,你就永远别想让我们献祭甜冰茶给你了,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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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森看着终于被搬到餐桌上的祭台,他觉得有点紧张,有点期待,于是他扭头看向他的妻子和妹妹,发现她们也是一样的紧张和期待,只有那个抱着蜡烛跑来的小混蛋单纯的兴奋的不得了。

梅丽莎接过蜡烛在祭台上摆好,她以为自己会有些手抖,但做过无数次的仪式已经变成一种本能,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只剩颂念咒文这一个步骤了。她呼出一口气,面色沉静,声音里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蜡烛并没有如以往一样瞬间膨胀,梅丽莎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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